新冠肺炎患者为什么会死亡？最近的解剖发现，死者肺的表现和SARS有点不太一样，并不是严重的纤维化，有一部分肺泡存在，炎症很厉害，有大量的黏液。有些病人是被浓痰憋死的，也就是肺部的痰栓症。也就是说，化痰才是预防新冠肺炎死亡的重中之重。
由此，我想到了两味治疗新冠肺炎的中药。葶苈子和槟榔，以下分别论述：
01葶苈子
葶苈子苦辛而大寒，有泻肺平喘、行水消肿的功效。现代研究表明，葶苈子具有调血脂、强心、利尿等作用。临床上葶苈子可用于治疗痰涎壅肺导致的喘咳痰多、胸胁胀满、喘息不得平卧以及小便不利诸症。一则，历代医家论述《开元本草》言：“疗肺壅，上气咳嗽，定喘促，除胸中痰饮。”《景岳全书》言：“若肺中水气膹满胀急者，非此不能除。”《本草经疏》言：“为手太阴经正药，故仲景泻肺汤用之。亦入手阳明、足太阳经。肺属金，主皮毛；膀胱属水，藏津液，肺气壅塞则膀胱与焉，譬之上窍闭则下窍不通，下窍不通，则水湿泛溢为喘满、为肿胀、为积聚，种种之病生矣。辛能散，苦能泄，大寒沉阴能下行逐水，故能疗《本经》所主诸病。”《本草经百种录》言：“葶苈滑润而香，专泻肺气，肺如水源，故能泻肺即能泻水。凡积聚寒热从水气来者，此药主之……大黄之泻从中焦始，葶苈之泻从上焦始，故《伤寒论》中承气汤用大黄，而陷胸汤用葶苈也。”《本草正义》言：“葶苈子苦降辛散，而性寒凉，故能破滞开结，定逆止喘，利水消肿。”二则，验方举要历代医家都重视用葶苈子来治疗痰涎壅肺引起的呼吸困难、咳、喘。以下试举数例：其一，《金匮要略》有葶苈大枣泻肺汤，治肺痈喘不得卧：葶苈(熬令黄色、捣，丸如弹子大)，大枣十二枚。上先以水三升，煮枣取二升，去枣内葶苈，煮取一升，顿服。其二，《世医得效方》有葶苈散，治肺壅咳嗽脓血，喘嗽不得睡卧：甜葶苈克(隔纸炒令紫)。为末，每服10克，水一盏，煎至六分，不拘时温服。其三，《箧中方》有含膏丸，治嗽：葶苈子50克(纸衬熬令黑)，知母50克，贝母50克。三物同捣筛，以枣肉25克，别销沙糖75克，同入药中为丸，大如弹丸，每服以新绵裹一丸含之，徐徐咽律，甚者不过三丸。其四，《杨氏家藏方》有葶苈散，治咳嗽痰涎喘急：葶苈半两，半夏(生姜汁浸软，切作片子)半两，巴豆四十九粒(去皮，同上二味一处炒，候半夏黄为度)。上件除巴豆不用，只用上二味为细末，每服5克，以生姜汁入蜜少许同调下，食后。其五，《丹溪治法心要》治肺湿作喘：以甜葶苈研细末，枣肉为丸服之。三则，禁忌葶苈子是破泄之药，且其性大寒，属寒泄之品。能通利邪气之有余，但不能补益正气之不足。由此，要注意以下几点：其一，若非实热郁窒，不可过用；其二，久服令人虚。若肺内痰浊壅塞，及寒饮弥漫，喘急气促，或为肿胀等证，先用葶苈子以披坚执锐，捣穴犁庭，中病即止；其三，历代不少医家以大黄与葶苈子并举，认为葶苈子气味俱厚，不减大黄。但不能因为力猛而畏如蛇蝎。我临床观察葶苈子，其子甚小，其质甚轻，其体甚浮，其味甚淡，故能上行入肺，而有逐痰利水之功，但并不至于猛烈。也就是说，寻常的肺气喘满、痰饮室塞之证完全可以用葶苈子，其性不过开泄而已。
02槟榔
槟榔味苦、辛，性温。有降气，行水之功。一则，历代医家论述闽广之地历来多喜食槟榔，为什么呢？宋代罗大经在《鹤林玉露》就曾提到“岭南人以槟榔代茶御瘴”的四大功效，而吴兴人章杰在《瘴说》一文中也赞道：“岭表之俗，多食槟榔，日至十数。夫瘴疠之作，率因饮食过度，气痞积结，而槟榔最能下气消食去痰……又东阳卢和云：闽广人常服槟榔，云能祛瘴。”《百粤风土记》记载：“桂林虽无瘴而苦霪雨，自春徂冬，十仅一霁，故地湿而物易腐，屋栋皆为蚁蛀，夏秋酷暑，多蚊蚋，尤不可耐，甚于闽广。西山多雾，初至者每苦腹涨，如蛊然，嚼槟榔乃渐消。”《冷庐杂识》言：“医书槟榔治瘴，川、广人皆喜食之，近则他处亦皆效尤。”《史记》、《三辅黄图》和今广州西汉南越王博物馆有载：汉武帝兵征南越，以槟榔解军中瘴疠，功成后建扶荔宫于西安，广种南木，槟榔入列。二则，达原饮用槟榔分析槟榔是治疗温疫秽浊毒邪伏于膜原的要药。明代大医吴又可制达原饮，即以槟榔为君药。他在《温疫论》一书中说：“疫者感天地之疠气，……邪从口鼻而入，则其所客，内不在脏腑，外不在经络，舍于伏膂之内，去表不远，附近于胃，乃表里之分界，是为半表半里，即《针经》所谓‘横连膜原’者也。”温疫邪入膜原半表半里，邪正相争，故见憎寒壮热；温疫热毒内侵入里，导致呕恶、头痛、烦躁、苔白厚如积粉等一派秽浊之候。此时邪不在表，忌用发汗；热中有湿，不能单纯清热；湿中有热，又忌片面燥湿。当以开达膜原，辟秽化浊为法。方用槟榔辛散湿邪，化痰破结，使邪速溃，为君药……全方合用，共奏开达膜原，辟秽化浊，清热解毒之功，可使秽浊得化，热毒得清，阴津得复，则邪气溃散，速离膜原。”我治疗湿热内滞诸症，只要见到病人舌苔白厚如积粉，即用达原饮，疗效非常好，可迅速改善舌象和症状。而且，此方非用槟榔不可。三则，禁忌槟榔能降气，亦能耗气，故气虚下陷者慎服槟榔。《本草经疏》言：“病属气虚者忌之。脾胃虚，虽有积滞者不宜用；心腹痛无留结及非虫攻咬者不宜用；症非山岚瘴气者不宜用。凡病属阴阳两虚、中气不足，而非肠胃壅滞、宿食胀满者，悉在所忌。”小结根据很多临床一线的中医人反馈，治疗新冠肺炎时从一开始就重视祛湿、化痰、宣肺，只有在高烧时才会加些清热药，这样疗效非常高。而且，根据病人的舌象，其苔多白、厚、腻，或黄厚，也证明病人以“湿”为主要病机。只要有湿浊壅肺，即可考虑用葶苈子和槟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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